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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神秘的红头老爹

居住在世界第一大岛——马达加斯加岛上的马尔加什人,由公元十世纪之後,来自太平洋印度尼西亚地区的大批移民和岛上的原居民结合而成,所以他们的语言,接近印度尼西亚语族。由於会遭受过法国的长期殖民统治,马尔加什人信奉天主教的相当多,但更多的,还是信奉他们自己的拜物教——那是原始社会中的一种宗教信仰形式,几乎任何物体,都可以成为神,成为崇拜的对象。拜物教在他们的祖先,印度尼西亚各岛屿中,也十分盛行。

马尔加什人大体上来说,气性相当温和,并不贪嗜什麽,乐天知命,岛上气候又好,物产丰富,面积将近六十万平方公里,人口只有八百多万,自然人与人之间的冲突,也可减到相当低的程度的。

尤其,在山区的一些村落中,居民几乎世世代代,不离开居住的范围五十公里之外,对他们来说,生活之中,根本没有什麽新鲜的事可言,所以,二十年前,红头老爹一家突然出现在一个小村落的时候,就被当作是一件大到无可再大的大事了。

红头老爹出现的那个村落,位於岛中心部份的山区,大约只有二十来户人家,生活十分贫困,完全是原始社会式的自给自足,和外界不相往来,一则由於山途畸岖,交通实在太不方便。二则,在山区生活,虽然贫困,但也不虞衣食,到了外面,谁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虽然也有一些青年人,离开过村落,但大都一去不回,山区之外的生活情形究竟如何,对这个村落的居民来说,等於是地球人无法想像外星人的生活情形一样。

像这种小村落中,简陋的屋子距离相当近,半夜里,村头的什麽人大声咳嗽一下,村尾的人也可以听得到,所以。村民的生活,几乎是连成一体的,互相之间,对於对方的一切,了解得再彻底也没有,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忽然有一家陌生人侵入来,那自然耍成为整个村落中的头等大事了。

「侵入」的那一家,就是红头老爹的一家。红头老爹自然有他的正式名字,但这无关紧要。他被称为红头老爹的原因是,「老爹」是士语中对人的一种尊称,而他的额上,有一片相当大的,几乎延续到整个头顶的红色胎记。所以,他被村民称为「红头老爹」,就是一件十分自然的事。

红头老爹的一家,其实也只是叁个人:红头老爹、红头老爹的妻子,和他们的儿子。

红头老爹年纪相当大,而且十分丑陋,可是他的妻子,却是一个相当娇小的少女,年纪很轻,以致村落里的人,一开始,以为那是老爹的女儿,但是带他们来的骡贩子,却说他们是夫妻。

不管是红头老爹也好,他的妻子也好,肤色都相当黑,和当地土人差不多,并不是很碍眼,令村民感到讶异莫名的是他们的儿子,当时还只是一个婴儿,可是肤色却是雪白的。

那婴儿十分可爱,非但肤色雪白,而且有着一头红发,看起来极其惹人喜爱,村民从来也未曾见过白皮肤的人,当他们看到婴儿那张可爱的、雪白的小脸之际,很引起了一阵骚动。

要不是骡贩子大盘斥责了一阵,告诉村民,世上有的是白色的人时,村民几乎要把那可爱的婴儿,当作了什麽怪物来排斥了。

骡贩子是山区各村落中的权威人物,事实上,他只是一个小商人,赶着一头骤,负责一些村民亟需的日用品,来往各山区之间,用他的商品,向村民交换山中的特产,多半是一些相当罕见的香料植物的种籽之类????到了香料的集散地,罕见的香料,可以卖得相当好的价钱。

对於一生不离开村庄的村民来说,经年来往各地,见过世面的骡贩子,自然是一个权威人物了,他的话,村民自然深信不疑。不过对这个婴孩,村民总觉得有点古怪。而这种古怪的感觉,一直随着孩子的长大在增长着。

当骡贩子代红头老爹宣布,他们一家,将在这里定居时,村民都一声不出,因为这对他们平静的生活来说,几乎是一种不能接受的天翻地覆的大变化。

但是当骡贩子又进一步宣布,这次他带来的货物,全是红头老爹致赠村民的礼物,单是扎实的厚布,几乎每人都可以单分到一大幅,村民心满意足之馀,自然而然,把「老爹」这个尊敬的称呼,赠给了陌生人。

红头老爹一家所住的屋子,是村民协助盖搭起来的,远离村落其他的屋子,位於一处峭壁的一个突出部份,面临着山崖。

红头老爹在开始的时候,对当地的语言不是很熟悉——这种情形,一直没有多大的改变,因为他根本不和村民交谈,不但是他,他的妻子也一样,绝不和村民交谈,也没有其他的接触,他们一家,就这样住在一条与世隔绝的村庄附近,而且,和这个村庄的村民之间,也??起了一道无形的、牢不可破的墙。

只有当骡贩子来的时候,红头老爹才会和骡贩子用村民所听不懂的话,交谈几句,而骡贩子每次都会给红头老爹带来不少东西。

那些东西是什麽,村民也不知道,因为全是放在一只一只木箱子之中的。

有一些好奇的村民,曾经偷偷接近过红头老爹的屋子去窥伺过。可是也看不出什麽异样的情形来。由於村民本性十分善良,虽然心中总觉得古怪,但倒也相安无事。

红头老爹对他的孩子,看守得更严,绝不许孩子和村民接近,夫妻两人,无时无刻不在孩子的附近。孩子大得相当快,红头老爹来了不到一年,就已经会走了,样子更可爱,红头老爹教孩子讲一种村民听不懂的话,等到孩子更大了些,村中的孩子好几次想接近这个白色的孩子,可是都被红头老爹阻止。

到了红头老爹通过骤贩子,向全村的人发出警告,说他的孩子有着可怕的疾病,任何人只要手指碰到他,甚至向他多看一眼,就会得到传染,带来极大的灾祸。

由於骡贩子在村民之中,有着相当程度的权威,而且,村民毕竟十分愚昧,怕大祸临头,所以大都相信了那孩子是十分不祥的,是不能接近的。

红头老爹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显而易见,是不要有任何人接近他们,尤其是那个孩子。於是,他们一家人,几乎是在和任何人不发生关系的情形之下生活的。孩子一天一天长大,已经成了少年人,村民经常可以看到那身形高挑,相貌俊美的少年,一个人独自在山崖之前,愣愣地站着,不是凝视着天上的白云,就是俯瞰着山脚下的山峦河流,一看就是好久。

而其馀的时间,这少年就躲在简陋的屋子之中——他在屋子中干什麽呢?村子中的人自然好奇。有一个大胆的少女,曾经接近过屋子,去偷看少年在干什麽,可是根据她偷看得来的情形,在村民面前重复出来之际。村民却也无法明白他是在干什麽。

直到有一次,那个骡贩子又来到村子里,那个少女将她捕捉到的一只会发出十分洪亮的吼叫声的小猴子,和骡贩子交换了一点日用品。

骡贩子知道这种猴子,是岛上特有的罕见品种,叫作「吼猴」,身子虽然小,可是当它吼叫时,声音可以传出好几里之外,是动物园中的珍品,可以卖得相当好的价钱,所以着实说了几句好话,那大胆的少女,也乘机把她看到的那个少年的动作,重复了一遍。并且把少年全在手中,盯着它一动不动好久,才「揭开一层皮」来的东西,形容了一遍,十分正经地问骡贩子:少年是在干什麽?他拿着的是什麽东西?

骡贩子在乍一听之下,也是莫名其妙,可是他只是略微想了一想,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拍打着那少女的头,道:「他在看书,他手里的东西是书,什麽揭开一张皮,他是揭过了一页书。」

由於山区的居民,生活是如此之闭塞,什麽是「书」,他们都不知道,自然也不知道什麽是看书或是读书了。

而且,就算经过骡贩子的说明,那少女还是不明白,又问:「什麽是书?那上面的许多小黑点是什麽?看书?傻瓜一样坐着不动,看书,有什麽用?」

骡贩子虽然知道世界上有一样东西叫「书」,也知道人类的行为之中有一种叫「看书」,可是他本身也不是一个什麽有知识的人,对少女那一连串的问题,他也回答不上来,他觉得很没有面子,所以就沉声道:「你不会自已去问他!」

少女碰了一个钉子,不敢再说什麽。可是这少女十分机伶聪明,骡贩子那句负气的话,更使她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自己去问他。

为什麽不可以呢?自己可以问他。

那少女在等待着这个机会,可是机会一直没有出现,时间却又过去了叁年。

叁年之後,少年长得更高、更俊,那大胆的少女也成熟发育成为全村最动人的少女。村中的男女,都在这个年龄已经成婚了,追求那少女的年轻人自然也不少,可是那少女却一概拒绝。

这个在山中长大的女孩子。不至於不懂得爱情。她爱上了那个外来的青年,一个她连名字都不知道,一句话也没有交谈过的人。

她一直在等机会,可是青年躲在屋子里的时间越来越多,而每当她企图接近对方的屋子时。红头老爹和他的妻子,几乎毫无例外地必然会出现,用十分严厉的眼光。把她逼退。

那少女的名字叫琴亚,琴亚的父母,对於她一再拒绝村中青年的求婚,已经很不耐烦了,琴亚也下了决心,决定要问一问那外来的青年,是不是要自己,如果遭到了拒绝,那麽,她就决定离开村子,到山区以外去,像村中有些青年男女一样,再也不回来。

琴亚等待的机会终於来临了。

那一天白天,骡贩子又来了,替红头老爹带来了一只大木箱????这十多年来,由於骡贩子每来一次,都有木箱子带来,红头老爹多盖了很多间茅屋,来放置那些木箱子。只有琴亚曾经偷看到过,那些木箱子中放的,全是那种叫作「书」的怪东西。

当骡贩子把木箱在红头老爹的屋子交卸下来之际,首先迫不及待从屋子中出来的。是那个青年。琴亚是一有机会,就在人家屋子前徘徊的,所以,当青年人出来的时候,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大概是二十步左右。琴亚立时发出了一下口哨声。

那青年抬头向她望来,他的肤色极白,红色的头发,碧蓝的眼珠,在未曾见过外人的村民来说,这样相貌的人,应该十分怪异才是。可是爱情的力量真伟大,这时,在琴亚的眼中看出去,却觉得那青年俊美无比。

(那青年自然十分俊美的,不过连琴亚也觉得他俊美,那就爱情在起作用了。)青年抬头,看到了琴亚,神情像是也愣了愣,两人目光的接触,已使得琴亚心头狂跳了起来。可是就在这时,红头老爹已经走出来了,狠狠瞪了琴亚一眼,琴亚不得不半转身去,而当她转回身来时,红头老爹、骡贩子和青年,都已进了屋子。

琴亚十分焦急,不知怎麽才好,她不由自主,又向前走了几步,更接近屋子,就在这时,她听到屋子中传来红头老爹的声音,红头老爹像是在生气。声音相当大,讲的是一种她听不懂的话。而同时,也有骡贩子的声音传出来,像是在辩解什麽。

不一会,骡贩子就走了出来,神情不是很高兴,继续和村民做交易,琴亚一直在附近徘徊。

等到骡贩子要离去的时候,村民看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现象:红头老爹手中提着一只袋子,竟然跨上了那头骡子,和骡贩子一起离开了村子。

十多年了,自从红头老爹一家来到这村子之後,从来也没有离开过。这件事,自然是这一天剩下来的时间中,村民交谈的资料了。

而到了黄昏时分,一直在屋子边的琴亚,心头又狂跳了起来,她看到那青年自屋子中走了出来,缓缓来到山崖之前,伫立着,望着漫天的红霞和夕阳。

由於琴亚知道红头老爹离开了村子,所以她的胆子大了许多,她想了一想,就轻轻地走近那青年,一直等到她来到了距那青年身边只有叁五步时,那青年陡然转过头来望向她。

琴亚的心情,本来就极度紧张,自己的心上人再一转过头来,更使得她心头狂跳,不由自主,伸手按向她自己的心口。

她本来就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少女,这个动作,又更增她少女的妩媚,虽然青年什麽话也没有说,但是琴亚敏锐的少女心灵,已经可以肯定,青年一看到了她之後,碧蓝的眼睛之中,射出了一种异样的光辉,这种情形,和村中那些钦慕她的年轻人看到她的时候,眼中发出来的光芒是一样的。

那更使得琴亚勇气陡然增加,把她在心中不知想了多少遍的话,一下子讲了出来:「我要做你的妻子,你要娶我,你要我的话,就吻我的额角。」

村中,当一双青年男女,互相吻对方的额角时,那是一项十分庄严的互相之间的婚姻的承诺。通常,自然是青年先吻少女,但也有少女先吻青年的。

琴亚在急速地讲完了那几句话之後,等着青年亲吻她的额角,可是青年却仍然只是看着她,没有任何行动。

琴亚心跳得剧烈无比,青年绝不是不喜欢她,这一点。她可以在青年望着她的眼神之中得到肯定,那麽,他为什麽还不亲吻她的额角呢?

琴亚的心情,又乱又焦急,以致她根本无法好好地去想一想,她只是想到,自己可以先亲吻他,为什麽不可以?所以,她就勇敢地跨前了一步,略踮起脚来,把自己??满的嘴唇,印向青年的额角。

当她在这样做的时候,尽管她可以听到自己像雷动一样的心跳声,但是她同时也听到了在她身後,传来了一些人发出的惊呼声。

她知道,她的行动,已经有村中的人看到了。不过,她绝不在意有人看到,因为只要青年回吻她。那麽,他们两人之问的关系,就算确定了,很快,全村的人都会知道,让人看到了,又有什麽关系?

她亲吻了青年的额角之後,呼吸不由自主急促起来,胸脯起伏着,用少女的、充满了深情的目光,望着青年,等待他的回吻。

可是青年却仍然只是怔然站着,一点也没有回吻她的意思,只是伸手,抚摸着被琴亚吻过的额角。虽然他双眼之中的神采更浓,可是他并没有回吻琴亚的额角。

刹那之间,琴亚只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了。

一个少女,吻了一个青年的额角,而青年居然并不回吻,那在习俗上,是对一个少女最大的侮辱,琴亚的脸色在那时一定变得十分苍白,那青年有点犹豫地伸出手来,想去抚摸她苍白的脸。

也就在这时,在琴亚的身後,有人叫了起来:「琴亚,他不要你,你不要脸去勾引他,他不要你。」

琴亚的身子剧烈地发起抖来,但是她还是努力自她已一点血色也没有的双层之中,吐出了一句话来:「你真的不要我?」

那青年仍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而在琴亚的身後,却传来了一阵恶意的轰笑声,和她父母的厉声的呼喝声。也就在这时,红头老爹的妻子,那青年的母亲,也从屋子之中走了出来。

那女人这时已不再年轻,可是在黝黑的反肤上,仍然有着美丽的轮廓,而且,一头乌密的浓发,像是黑色的瀑布披散在她的头上一样。

她一走出来,可能是由於做为母亲的本能,一下子就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用严厉的眼光把琴亚逼退,只是讲了一句听来相当简单,但是琴亚却全然听不懂的话。

由於当时,正是琴亚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时刻,也是最绝望的时刻,心情在极度的异常状态之中,对於一切都显得异常的敏锐,所以,这句话,她虽然一点也不懂,可是整句的音节,她却深深地印入脑中。

在以後的日子中,她随时可以将那一句话重复出来。

(这一句话的本身,并不重要,可是,「琴亚记住了那一句话,随时可以将之重复出来」这件事,却十分重要,请各位注意。)当时,那女人讲完了这句话,就来到了她儿子的身前,她和她儿子讲了些什麽,琴亚已经无法再听得清楚了,因为,当青年和他的母亲,一起转身,走进屋子去之後,琴亚身後的嘲笑声,父母的呼喝声,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

琴亚的视线模糊了,那是她泪水泉涌的结果,她全身发僵,除了僵立在那里流泪之外,什麽也不能做。而当有小石块自她身後抛过来,抛中了她的身子之际,她也不知道疼痛。

她是被她父母拉回自己的屋子去的,嘲笑她的村民,无情地围着她的屋子,发出轰笑声。和那种充满了侮辱性的言语,连她的父母也冷酷地对她不加半句安慰的言语。

在这样的情形下,琴亚自然无法再在这个小山村中生活下去了,她默默地为自己准备了一些乾粮,连夜就离开了她出生之地。

琴亚以她山村少女灼热而淳朴的心灵献爱不成这件事,一直是她心中极大的创伤,一直到了将近两年之後,她才在一个机会中,知道自己当时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不过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两年多来,她的生活,已经起了大大的变化。以致她虽然想补救过失,也变得没有什麽可能了。

其实,两年多来,琴亚生活上的变化,也不能说是太大,不过对一个一直只生活在山村中的少女来说,已经可以说得上是天翻地覆的了。

琴亚在离开山村之後,运气并不算太坏,她不知道如何才能离开山区,只是固执地,每天向着同一个方向走着,几天之後,她就遇上了那个骡贩子。

骡贩子的心地很好,给了琴亚相当大的帮助,把琴亚带到了自己的家中,交给了他的妻子,这以後,琴亚的生活变化,可以长话短说,虽然她这个人物,在整个故事中,相当重要,但那一段经历,却无关紧要。骡贩子没有儿女,所以琴亚受到相当好的照顾,她人又聪明,不到半年,已经看不出她是一个从未离开过山村的少女了。

骡贩子的家在山脚下的一个镇上,半年之後,琴亚离开了那个镇,到了另一处更大的地方,在那里接受政府学校主办的成人教育,又过了一年,她又来到了首都塔拉拉利夫,那是岛上最大的城市,有超过四十万人口,有着数百年历史,琴亚已完全可以独立适应城市生活了,她在一家规模不是很大,但是烹调精美,极受当地上层人士和外来游客欣赏的餐室中做女侍。

叙述到这里,可以把琴亚的事,暂时搁置一下,也可以把红头老爹和他一家的事,暂且不表。

却说有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叫英生,他真是姓英,又恰好在英国出生,所以就顺理成章,叫作英生,和什麽王英生、陈英生不同,英生就是英生。

英生是一个地质学家,十分相信地壳分裂说????也就是地球上的陆地,本来是连成一块的,後来因为地壳的变动,才分裂了开来,成为如今的五大洲。

他而且相信,马达加斯加岛,如今虽然在非洲大陆的东面,离非洲大陆十分近,但是在地壳未曾分裂之前,却应该在印度的东部,也就是如今印度洋的位置上。

他的这项假设,如果被证实了的话,将会十分重要,因为那麽大的一块陆地,漂移得离原来的位置如此之远,这将可以进一步推断为在印度洋的海底,有着造成这种漂移的因素在。例如那里的地层特别薄,有着巨大的断层,等等。

既然在喜马拉雅山的顶上,可发现海洋生物菊石的化石,证明喜马拉雅山顶,原来是海底,是被印度次大陆向亚洲大陆漂移的过程中「挤」出来的,英生就更加坚信印度洋深处,一定还有着为人类所未知的地壳变动因素在,他就是要把这种因素找出来。

所以,他先在印度居住了一年,然後,又到马达加斯加岛去,研究两地之间生物的类同、岩石结构的类同,以证明他的理论。

英生可以说是一个相当有趣的人,我和他认识,是他在印度东岸居住的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