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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天:津吉城(2)

埃米解救埃利奥特的举动给了他们一点启示。埃米似乎能够与灰猩猩进行某种交流;也许她能够为他们进行一些翻译。埃利奥特坚持认为“值得试一试”。

遗憾的是,埃米却认为不可能。当被问及“埃米交谈东西交谈吗?”的时候,埃米手语道:不谈。

“根本不谈?”埃利奥待问道。他想起她与大猩猩打手势的样子。“彼得看见埃米交谈东西交谈。”

不是交谈。是发出声音。

他得出结论,埃米能够模仿大猩猩发出的声音,但却不明白其含义。现在已过2点,离天黑只有四五个小时了。

芒罗说:“算啦。她显然是帮不上忙了。”芒罗倾向于放弃营地,趁着白天突围出去。他断定今晚大猩猩再来进攻,他们肯定性命难保。

但是埃利奥特仍不死心。

与埃米相处了这么多年,他知道她像小孩子一样极其讲究实际。对于埃米来说,特别是当她不合作的时候,一定要诱导她作出适当的反应。他看着埃米,说道:“埃米交谈东西交谈吗?”

不谈。

“埃米懂东西讲话吗?”

埃米没有回答。她正若有所思地嚼着一根青藤。

“埃米,听彼得说话!”

她看着埃利奥特。

“埃米懂东西讲话吗?”

她手语道:埃米懂东西讲话。埃米毫无表情地应付着。这使埃利奥特怀疑她是否知道他在问什么。

“埃米看东西讲话,埃米懂讲话吗?”

埃米懂。

“埃米肯定?”

埃米肯定。

“谢天谢地,”埃利奥特说了一声。

芒罗摇摇头。“我们只剩下几个小时了,”他说道,“即使你能学会它们的语言,你又怎么能与它们交谈呢?”

6.埃米与灰猩猩交谈

下午3点,埃利奥特和埃米隐蔽在山坡上的树丛中。从树叶后伸出的细长的圆锥形麦克风是唯一能说明他们在里面的标志。这只麦克风与埃利奥特脚边的摄像机连在一起,这样他就可以录下前面小山上大猩猩的声音。

唯一的困难就是很难断定这只走向麦克风所跟踪的究竟是哪一只猩猩——埃米所注意的又是哪一只,与麦克风所跟踪的是不是同一只?他很难断定埃米所解释的声音就是他录下的同一只猩猩所发出的声音。离他们最近的一群大猩猩一共有八只,而埃米的注意力经常不集中。一只雌猩猩带着一只六个月的幼猩猩。那只幼猩猩被蜂蜇了一下,埃米便打手语说:孩子生气。而此时埃利奥特却在录一只雄猩猩所发出的声音。

他手语道:埃米,注意。

埃米注意。埃米好猩猩。

他手语道:是的,埃米好猩猩。埃米注意男猩猩。

埃米不喜欢。

他暗暗诅咒了一声,并抹掉了埃米半个小时的解释。显然,她注意的是另一只大猩猩。他再次把键按下,决定埃米注意哪一只他就录哪一只。他手语道:埃米看的是哪一只?

埃米看孩子。

这是没有用的,因为那只幼猩猩不会说话。他打手势说:埃米注意女猩猩。

埃米喜欢看孩子。

依靠埃米简直像一场恶梦。此时他要依靠一只动物,可是又不理解她的行为和想法。由于与人类社会隔绝,又无法使用人类发明的机器,他增加了对这只动物的依赖性。而且他不得不相信她。

又过了一个小时,太阳快落山了。他带着埃米走下山坡,回到了营地。

芒罗尽其所能地作了安排。

首先,他在营地外围挖了许多类似捕捉大象用的陷坑。陷坑很深,下面布满了尖桩,上面用树枝和树叶进行了伪装。

他把好几处的地沟加宽了,此外还清除了附近那些可能被灰猩猩用来搭桥的枯树和矮树。

他砍掉了许多低挂在营地上方的树枝。这样,即便猩猩爬到树上,它们也不敢往下跳,因为它们离地面至少有30英尺。

他把枪和一些毒气罐发给了三名幸存的脚夫穆泽兹、安布里和哈拉威。

他和罗斯一起将环形防护网上的电流调高到200安培。这也是细准金属网所能承受而不熔化的最大电流。他们还把脉冲从每秒4次降为2次,这样的电流把这道起威慑作用的栅栏变成了一道致命屏障。第一批撞上栅栏的大猩猩会立刻毙命,当然这极有可能造成短路,使栅栏失去作用。

日落时分,芒罗作出了一项非常慎重的决定。他把所剩弹药的一半全部装进了三脚架上那些粗短的快速火力传感装置。一旦那些弹药用完,这些机枪便会停止射击。到那时芒罗只能依赖于埃利奥特和埃米以及他们对大猩猩的翻译上面了。

而当埃利奥特从山坡上回到营地时,他看上去并不乐观。

7.最后的防卫

“你们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准备好?”芒罗急切地问道。

“一两个小时,也许更长些,”埃利奥特答道。他让罗斯帮他一下。埃米去找卡希加要东西吃了。她看上去很自豪,以为自己是这支队伍中不可缺少的重要成员。

罗斯问道:“能行吗?”

“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的。”埃利奥特说道。他打算首先用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办法对埃米进行测试,也就是核实不断重复的声音。如果埃米每次都能以同样的方式翻译这些声音,那么他们就有理由对此充满信心。

但是这谈何容易。他们只有一台半英寸磁带录像器和一只袖珍录音机,而且没有连接线。录音很小,很难听清楚。他们要求营地里的其他人保持安静。他们一遍又一遍地核对,录音,再录音,并仔细地听那些低声细语。

他们不约而同地发现自己的耳朵无法分辨这些声音。所有的声音似乎都一样。这时,罗斯想出了一个办法。

她说:“磁带上的这些声音听起来像电子信号。”

“是的……”

“那么,联网传输器上有一块256K的内存。”

“但我们与休斯敦的电脑联不上。”

“我不是那个意思。”罗斯解释说,卫星联系首先要让现场这台有256K内存的电脑自身产生的信号与休斯敦发射的信号相匹配——就像视频测试模式一样——它们就是这样锁定的。这台电脑就是这样设计的,不过他们可以把它的匹配程序用于其他目的。

“你是说我们可以用它来分析比较这些声音?”埃利奥特说。

是可以的,但速度很慢。他们首先必须将录音带上的声音输入电脑内存,并把它重新转录在录像带上记录声音的磁道上。然后他们还得把这个信号输入电脑内存,再在磁带录像器上放另一盘用作比较的磁带。埃利奥特站在旁边,看着罗斯不停地来回换磁带和软盘。每过半小时,芒罗都会过来询问有没有什么进展。罗斯越来越不耐烦了,没好气地说道:“我们正以最快的速度进行。”

现在已经8点。

终于他们有了第一批令人鼓舞的结果:埃米的翻译前后始终是一致的。到9点,他们用量化分析的方法已经确定了十多个词:

食物.9213.112

吃.8844.334

水.9978.004

喝.7743.334

{肯定}是.6654.441

{否定}不.8883.220

来.5459.440

去.5378.404

复合词:?走开.5444.343

复合词:?这里.6344.344

复合词:?生气

?坏.4232.477

罗斯起身离开电脑,对埃利奥特说:“下面看你的了。”

芒罗在营地里来回走动。已经到了危急关头。每个人都在紧张不安地等待着,如坐针毡。要不是罗斯和埃利奥特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芒罗真想跟卡希加和其他脚夫开开玩笑。他看了卡希加一眼。

卡希加用手指了指天空,然后把手指放在一起搓了搓。

芒罗点点头。

他也感觉到空气中湿度很大,明显要打雷的样子。天快下雨了。他觉得这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下午的时候,他们已经听到远处传来的低沉的隆隆声,他当时认为那是远处的暴风雨。但是现在听到的声音似乎不对,不仅有些尖,而且不连贯,听起来更像是声震。芒罗以前曾经听过这种声音。他知道这些声音意味着什么。

他抬头看了看远处穆肯科山的锥形山顶,看到了魔鬼眼发出的昏暗的光。他又看了看头顶上空那两道交叉的绿色激光束。他注意到穿进头顶上方枝叶的那道激光束在颤动。

起初他以为这是一种幻觉,是树叶在动,而不是光束。然而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肯定是激光束在夜空中不断上下颤动。

芒罗知道这是不祥之兆,不过暂时还不会有什么问题;此刻要解决更加紧迫的问题。他看见营地那边埃利奥特和罗斯正俯身摆弄着他们的设备。他们轻声交谈着,不紧不慢,似乎他们有的是时间。

其实,埃利奥特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工作着。他将11个意思已经明确的单词录在磁带上。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将它们合成一个完整明确的语义。这并不像先前想象的那么简单。

一方面,大猩猩的语言并不是一个纯发声的语言。它们是运用手势和声音相结合的方法来传递信息的。这便产生了语言结构方面的一个老问题:语义究竟是如何传递的?(L.S.维林斯基曾经说过,如果外国游人看到意大利人讲话,他们一定会得出一种结论:意大利语基本上属于一种手势语,声音只是作为强调时附带使用的。)埃利奥特需要的是一种不依赖于手势的简单语义。

但是,他不知道猩猩语言的句法,在大多数情况下它们的句法可能使语义发生很大的变化——例如“我打”和“打我”的区别。在其他语言中,一个简短的信息也会有模棱两可的现象。例如,在英语中,“Lookout!”就不是它字面上“向外看”的意思,而是要人“小心点儿”的意思。

面对这些不确定因素,埃利奥特考虑要播放一个单词。但在他所列的单词中没有一个合适。他的另一个选择是播放几个短信息,以防其中有语义含糊不清的。他最后选出三个短句:“走开”、“不要来”和“这里坏”。其中有两个不是根据单词顺序表达的。

到了9点,他们已经游离出一些具体的声音组合。但他们仍面临着一个复杂的任务。埃利奥特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循环播放这些声音的装置。他们手头最方便的就是磁带录像器了,因为它能自动重复播放这些声音。他可以把这六种声音输入256K内存,然后将它们播放出来,而控制时间间隔则是个关键问题。在随后的一小时里。他们一遍又一遍地按动按钮,试图使单词组合所发出的声音更接近于正确的发音——至少他们自己听起来觉得正确。

这时已过10点。

芒罗端着激光枪走过来。“你们认为这都管用吗?”

埃利奥特摇了摇头。“现在还没办法知道。”他想到了许多不确定因素。他们录下的是雌猩猩的声音,而那些大猩猩会对雌猩猩的声音作出反应吗?它们会接受这种没有手势的声音吗?这些声音的语义清楚吗?声音的间隔合理吗?猩猩们会注意这些声音吗?

这些现在谁也说不准。他们只能试试看。

声音的播放也是个不确定因素。罗斯将袖珍录音机上的小喇叭拆下,然后在三脚架上插了一把伞,再把小喇叭粘在伞顶上。这个扬声器的替代品音量倒很大,但播放出来的声音却含糊不清,听起来不大像。这一切准备好之后不久,他们就听见一阵喘息声。

黑暗中,芒罗掉转激光枪的枪口,枪管一端的红色指示灯开始闪烁。他透过夜视镜扫视了一下树丛。喘息声又一次从四面八方传来。虽然他能听见丛林中有动静,但在营地附近却没看见什么猩猩的活动。头顶上方的疣猴此时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这轻轻的、令人感到不安的喘息声。芒罗仔细听着。他能肯定这些声音代表着某种语言,而且——

一只大猩猩突然出现。卡希加开枪射击,激光束像一支箭似地穿破夜空。那些三脚架上的快速火力传感装置也开始发射,子弹打得枝叶噼里啪啦直响。那只猩猩悄悄退回到密密的蕨类植物丛中。

芒罗和其他人迅速在防御栅栏边就位,紧张地蹲下。红外照明灯发出的光将他们的身影投在防护栅栏上,投向远处的丛林。

喘息声持续了几分钟,然后便慢慢消失了。四周又恢复了平静。

“这是怎么回事?”罗斯问。

“它们在等待,”芒罗皱着眉头说道。

“等待什么?”

芒罗摇摇头。他在营地周围走了一圈,看了看其他警戒人员,想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曾经有几次,他对动物的行为作过预测——一次是灌木丛中一只受伤的豹,还有一次是一头被围困的野牛——但这一次情况截然不同。他不得不承认,他不知道大猩猩意欲何为。那只猩猩是不是前来侦察他们的防御情况?是不是攻击实际已经开始,但却因为某种原因又停止了?这是不是为造成被攻击者神经紧张的一种行动?芒罗曾经见过处于觅食中的黑猩猩在对狒狒发动攻击前所采取的短暂威胁,其目的是造成整个狒狒群的紧张,把有些小狒狒孤立开来加以捕杀。

这时他听见了隆隆的雷声。卡希加指了指天空,然后摇摇头。它们等的原来是这个呀!

“他娘的!”芒罗骂了一声。

10点30分的时候,一场热带大暴雨倾盆而下。他们那只扬声器顿时被泡软了。大雨使电路发生短路,使环形防护栅栏失去了作用。夜间照明灯闪烁不定,两只灯泡发生爆炸。地面变得泥泞不堪。能见度只有五码。最糟糕的是,雨打在树叶上哗哗直响,他们说话时得扯大嗓门。磁带还没准备好,喇叭也许已发不出声音了。即便能发出声音,也无法盖过雨声。大雨会影响激光枪的发射,也会削弱催泪弹的效果。营地中一张张脸紧绷着。

五分钟后,大猩猩们开始发动攻击。

大雨掩护了大猩猩们的行动。它们似乎从天而降,从三个方向同时冲向栅栏。埃利奥特从一开始便意识到这次攻击与以前的大不相同。大猩猩们已经从前几次的进攻中汲取了经验,现在它们是想毕其功于一役。

虽然埃利奥特认为这些是受过训练的灵长目攻击性动物,既狡猾又凶恶,但是亲眼目睹使他惊讶不已。大猩猩像训练有素的突击部队,一拨又一拨地发起冲击。然而他发现大猩猩的进攻比人类士兵的进攻要恐怖得多。他想,对于大猩猩来说,我们是动物,是异种,它们对我们并没有什么感情。我们是应该被消灭的害虫。

至于这些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或者是什么原因使他们来到刚果,大猩猩并不在乎。它们捕杀人类并不是为了猎取食物,也不是为了自卫或者为了保护它们的幼仔。它们之所以捕杀,是因为它们被训练成这样了。

攻击进展得非常之快。霎时间,大猩猩已攻破了环形防线,把防护栅栏踩在脚下的烂泥里。它们吼叫着一窝蜂地冲进了营地。瓢泼大雨打湿了它们的毛发。在红色的灯光下,它们显得面目狰狞。埃利奥特看见10~15只大猩猩在营地里踏倒帐篷,袭击人类。阿兹兹被当场打死,头被石杵砸得稀烂。

芒罗、卡希加和罗斯都在使用激光枪,但由于现场一片混乱,加之能见度很低,他们的激光武器未能有效地发挥作用。激光束在雨中断断续续地闪烁,曳光弹呼啸着四处飞舞。有一个三脚架上的快速火力传感装置出了故障,枪管在弧形方向上运动,子弹到处乱飞。大家赶紧扑倒在泥水里。几个大猩猩被这股流弹射中,它们抓挠着胸脯,似乎是对人类死的样子的奇怪的模仿。

埃利奥特转身奔向录音设备。埃米扑在他身上,吓得低声直叫。埃利奥特把她推向一边,按下录音机放音键。

现在营地里的每个人都遭到了猩猩的攻击。芒罗躺在地上,一只大猩猩压在他身上。罗斯不知去向。卡希加被一只大猩猩抓住胸口,和他抱在一起在泥水里翻滚。埃利奥特此时并没有听见喇叭里发出的难听的咝咝啦啦的声音,大猩猩听了则根本无动于衷。

脚夫穆泽兹不慎走到一个正在发射的快速火力传感装置前面,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他那中了弹的身躯抖动着向后一仰,倒在了地上,伤口冒出曳光弹发出的股股白烟。至少有12只猩猩被打死或打伤。受伤的猩猩躺在泥地里呻吟着。那个出了故障的发射装置里的子弹打完了,枪管前后摇动着,空空的枪膛发出咔嗒咔嗒的响声。一只大猩猩把它踢翻。它歪向一边倒进泥水里,但却仍像个活物似的,枪管还在摇动。

埃利奥特看见一只大猩猩蹲在前面,正在撕着一顶帐篷,那银灰色的纤维已被撕成了烂布条。营地对面,另一只猩猩正拿着两只铝锅往一起砸,似乎这些东西是金属杵似的。更多的猩猩拥入营地,可是根本不理会喇叭中发出的咝咝啦啦声。他还看见一只大猩猩从喇叭底下经过,距离很近,但它也根本没注意到喇叭里的声音。埃利奥特痛苦地意识到他们的计划失败了。

他们彻底完了,只是早晚而已。

一只舞着石杵的大猩猩狂叫着向他冲了过来。埃米被吓坏了,惊恐地用手捂住埃利奥特的眼睛。“埃米!”他高声叫着掰开她的手,想象着被石杵击中那一瞬间的痛苦滋味。

埃利奥特看见那只猩猩正向他扑来,他的身体顿时绷得僵直。但是,那只猩猩就在离他6英尺的地方突然停住了。由于惯性,它身体一滑,跌了个仰面朝天。它坐在地上,惊讶地侧着头,像是在听什么。

这时,埃利奥特才意识到雨几乎已经停了,落在营地上的只是一点毛毛雨。埃利奥特看见营地那边又有一只大猩猩停下来侧耳静听——接着又是一只——又是一只。整个营地宛如凝固了一般,所有的猩猩都静静地站在毛毛细雨之中。

它们正在听喇叭里发出的声音。

埃利奥特屏住呼吸,不敢有多大的奢望。猩猩们似乎举棋不定,像是被它们所听到的声音给搞糊涂了。埃利奥特在想,它们随时都可能做出某种集体决定,像刚才那样继续猛烈地发起攻击。

但它们并没有这样做。猩猩们纷纷从人的身边走开,仔细地听着。芒罗挣扎着站了起来,从泥水中捡起枪。但他没有射击。刚才扑在他身上的那只大猩猩像中了魔法一样呆立着,似乎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攻击。

在闪烁的夜间照明灯的亮光下,在霏霏细雨中,猩猩们一个接一个地走开了。它们似乎有点茫然,显得心烦意乱。喇叭中继续发出那咝咝啦啦的声音。

猩猩们离开了。它们跨过被踩倒的环形防御栅栏,再次消失在莽莽丛林之中。现在营地上只剩下考察队员了,他们面面相觑,站在毛毛细雨中瑟瑟发抖。大猩猩终于走了。

20分钟以后,他们正忙着重新收拾一片狼藉的营地的时候,倾盆大雨又从空中直泻而下。